【楼诚】无题 (灵魂伴侣梗)

如题 灵魂伴侣梗
如题 不会取名字
一发完结

正文如下

明楼第一次见到阿诚 是在1913年的新年,被桂姨包成小团子的小娃娃看着就像年画上的小童,一双黑眼睛湿湿亮亮的眨巴。
“真像个小童子。”明夫人摸了摸男孩细软的头发,眼含笑意的夸桂姨心善,疼孩子。
那时候的明家还热热闹闹,公馆里一派过年的喜庆气氛,明楼一手抓着父亲让他发给亲戚朋友家一起来访的孩子们的糖果,一手捏着那天收到的几个红包,站在楼梯上直直的看着比自己矮一半的小娃娃。八岁的孩子也不知道避让,他看着走路刚刚稳实的阿诚,对方的眼睛也看着他。
“哎呦,小少爷看来喜欢咱家阿诚。”年饭做到一半,不放心阿诚的桂姨从厨房出来找孩子,正好看到这一幕,女人身上沾着厨房里的烟火气,眉眼笑的温柔。
明楼也笑了,笑的有些腼腆的点头,面前脸蛋红扑扑的小童子看着实在是好玩。更别提这圆乎乎的小童子肩膀后面还探出来的两个有意思的好玩意儿。
那时的明楼还太小,他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只记得,那天他坐在楼梯上给阿诚剥糖纸,他剥一颗递过去,阿诚就乖乖的笑,再乖乖的吃掉。直到挺着个肚子的香姨看到了明楼脚边的一摞糖纸,“哎呦喂我的小少爷,你怎么把这么些糖都给吃了啊,牙会坏掉的。”
明夫人闻声看了过来,噗嗤笑了。
“母亲,阿诚肩膀上有两个鹅翅膀,看着可有趣。”明楼知道自己做错了,低头等罚的时候对明夫人说。
“哎呀,我们家阿诚太实在了,他肯定是喜欢小少爷的,才会吃了这么多糖。”桂姨一面蹲下来把儿子嘴角的巧克力渍擦掉一面替明楼说话。
明夫人带着笑意的脸僵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掩盖了过去。
“阿诚喜欢少爷。”听话的让桂姨把自己脸擦干净的阿诚跟着妈妈重复了一遍。

之后两年的春节,桂姨都带着阿诚回了老家,明楼就再没见到过那个小童子。平时偶尔去问桂姨,女人都是用一种带着柔软笑意的表情说道:“阿诚正是最淘的年纪,带来了会打扰到老爷夫人,也会耽误少爷学习的。”那种轻柔的语调拂在明楼心里,让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之后,在明楼十三岁那年的春节,他再一次见到了阿诚。那时候的阿诚八岁,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明楼的年纪。男孩儿的眼睛还是湿湿亮亮的,乖巧的紧,他穿着桂姨亲手做的棉袄,规矩而礼貌的对着明老爷和明夫人拜年。站在一边的明楼看见母亲侧过脸对着父亲说了句什么,让明老爷颇为惊讶的挑高了眉毛的在自己和阿诚身上看了好几个来回。
他又看到了阿诚背后的翅膀,展开还没有自己的胳膊长,小小的乖顺的服帖在阿诚身后,羽毛是白色的。
而明楼没看到的是,阿诚在那天也不住偷偷的看向自己,男孩儿对自己两岁时和明少爷见面的记忆几乎没有,所以当他看到明家少爷背后的翅膀时免不了的惊讶,他甚至偷偷趁明楼没注意到的时候伸手试着去抓那对羽毛黑亮的翅膀,却惊讶的看到自己的手从那羽翼中穿过。
阿诚猜,这明少爷一定是个神仙,定是觉得人间精彩,于是偷偷下凡了,转世投胎做了明家少爷。不然,他怎么会是那么好看一个人呢。

再再然后,明家突然天翻地覆,原本的世交变成世仇,原本年岁正是花季的大姐不得不抛弃了少女应有的憧憬和天真,扛起明家的一切,而原本应该和母亲在上海过平淡日子的幼童成了明家的小少爷明台。
明楼十四岁的新年,明公馆冷清的让他一夜看透人情,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大姐和明台,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亲人。
那阿诚呢?他突然想起那个小童子,心里有奇怪的感觉流淌,他摇摇头,接过刚比桌子高的阿香给他泡的茶,小姑娘做事情自然不能和她母亲相比,茶叶放的太多,味道浓的发苦,倒是映衬了明楼此时的心境。

再然后……
再然后,明楼砸开了桂姨家的门锁,将奄奄一息只剩半条命的阿诚从黑冷的屋子里抱出来,男孩儿轻的像根羽毛,骨架硌疼了抱着他的明楼。
他一路将阿诚抱回明公馆,让香姨和阿香母女打来热水,又去请了苏医生过来,在一点点帮阿诚清洗伤口上药的时候,香姨心疼的忍不住掉泪,口中不断说着怎么能把孩子折磨成这样。又怕明台被吓着,让阿香领了小少爷去后院玩。
在这期间明楼一直握着阿诚的手,小心的避开冻疮,几次苏医生让他去休息,他都只是摇摇头:“我就在这里陪着他。”
伏趴在床上的阿诚安安静静的,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甚至在苏医生狠着心将扫帚的毛刺儿从他背上已经感染的伤口里挑出来时都一声不吭。
除了明楼知道,他一直握在手中比自己小一圈的手,因为忍痛,几乎把床单抓破。
他看着阿诚背上稀稀拉拉没剩几根羽毛的翅膀,叹气的同时 也下了决定。
等大姐回来,他就会去跟她说明。
原本念着十余年旧情的明镜,在看到阿诚的样子后也寒了心,她亲自将那个在明家一套嘴脸,回家后另一套嘴脸的女人赶了出去。
“我们明家,容不得你这样狠心的女人。”她站在明公馆的大门前看着已经哀求了一天的桂姨,身边背手而立的明楼面无表情,没人看得出来,他恨不得扒了眼前那个女人两层皮。
那天之后,阿诚入了明家,改姓,叫做明诚。
诚,城,楼城对应,明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是喜欢这个感觉的。
“从今天起,明家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大哥。”他对阿诚这样说。
已经在床上养了几天的男孩儿终于看起来有了点精神气,那对小翅膀也不再是没什么生气的耸拉着,明楼看着,心里总算是安心一些。
这几天阿诚都没怎么说话,问他个什么,不是点头就是摇头,问的多了,才会轻轻“嗯”一声,小心翼翼的。明镜看了,忍不住叹气,担心着因为这几年的虐待,阿诚的心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明楼略一思索,不等大姐开口,便将阿诚答应下来成了自己的事儿。“大姐,阿诚是我带回来的,桂姨也是我提出来赶走的,他是我的责任。”
阿诚唤他大哥,由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到可以去上学堂,第一天上完课回来后,晚上明楼考明台学习,阿诚坐在一边儿练字,遇到不会的词儿了,去问明楼,开口叫先生,一板一眼的,把正因为明台不好好念书光调皮而生气的明楼逗乐了。
于是再后来,只要阿诚有问题请教明楼,他都唤他先生。
阿诚像是渴极了的小苗,扎进书海里就废寝忘食,他从原本比同班学生年纪都大,到连连跳级将中学读完,毕业时,他是全班最小的学生,却是综合成绩最好的,尤其是他的拉丁文,反倒比从小就耳濡目染的明台说的还要好。
明楼看着阿诚的成长,看着他从一个谨慎小心自闭的孩子长成如今优秀的明诚,说不得意,那是骗人的。
他想,阿诚在他心里,应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吧。
再之后,他遇见了汪曼春。
再再之后,明镜知道了。
他要去巴黎了,然而当大姐将这个决定砸给他的时候,明楼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如果他离开了,阿诚怎么办。
不是他会不会想家,不是汪曼春,而是阿诚要怎么办。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明楼突然明白了,他对阿诚,不是家人的喜欢,也不是喜欢。
阿诚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从一开始就是。
他动身去巴黎那天,阿诚是唯一一个没去送他的。
他拥抱了鼻头发红的大姐,承诺了新年回来时给明台的礼物。但是阿诚没在,明楼心里有些失落落的。
新年回来的时候,明公馆再一次热闹起来,明台兴奋的跑上跑下,不停缠着明楼让给讲巴黎讲法国,晚饭期间,他又让明楼讲法语,明楼想了想,将一件他在巴黎的糗事用法语说了出来,明台听不懂,缠着他让翻译,在一边安静扒饭的阿诚噗嗤一声笑了。
明楼收了声,带笑看着半年不见长高不少的少年,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听着阿诚耐心的告诉明台,“大哥是想自己煮面的时候,误将糖当作盐倒了进去。”
这时明镜才笑着告诉明楼,这半年,阿诚在学习之余,拼命学了法语,说是这样才会不那么想大哥,所以她决定开春后把阿诚也送去法国,先上半年的语言课,然后在巴黎读高中,末了,她打趣:“至少要是阿诚过去,你不会把厨房烧了。”
“君子远庖厨”明楼说的有理有据,心里却在暗喜,阿诚要和他一起去巴黎了。
他抬眼看到坐在对面的安静少年以及他背后的翅膀,突然觉得半年来一直漂浮的心似乎找到了一个理由安稳下来。
在巴黎,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他能看见阿诚背后的翅膀,也为什么只有阿诚背后的翅膀他可以看到。
明楼不信命,但是他知道这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正如他和阿诚的初见以及之后的种种。
阿诚住在他的灵魂深处,是他灵魂的另一半。
这一生,都是要彼此相伴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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